世上有數十億人,而人又是那麼複雜的生物,怎可能一刀切--你是實力派他是偶像派或誰是務實派誰是享樂派。這樣子的標籤實在太容易了,也有些不負責任。除了金賽博士指出性傾向不過是比例問題,實力/偶像這種看似水火不容的對立面太抵也是比例問題。
新相識的所謂享樂派同學其實都不是一百巴仙hedonist,該唸書的時候他還是很用功唸的。雖然這位同學(他叫W,你知我一向喜歡扮演八珍姐的角色)喜歡蒲吧喝酒而不知什麼誰是Carine Roifeld。但是,W還是比起我那群長居井底的的兩棲類舊同學對這個世界感興趣,平時幫貓影相都用Sony α單鏡反光機,課餘跑到法國文化協會唸法文,又會找《祖與占》和安東尼奧尼的《春光乍洩》來看。
看,我說他有虛榮與勢利不是沒有原因吧?光是這些就不是一般草根會做和能做的。這句話我當然沒有帶半點歧視,因為我自己都只是精神上脫貧,肉體上我只能算很一般的百姓。W在精神上的虛榮尚且如此,物理上的也不會叫人失望。除了衣服皮鞋一堆外,還告訴我這個暑期搵錢的目標是買黑膠唱機。
要和這樣陌生又犀利的同學打交道,我是一直在防範和放鬆之間徘徊的。當然,自問也不是善男信女,對方也不見得不是同樣輪流打出「防範」和「放鬆」這兩張牌。這也很符合人世的定律︰你怎樣對人,人家也怎樣對你。我和他談到如何防範交功課的組員背叛時,他口中的手段居然和我所做的如出一徹,我聽了後馬上轉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