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23日星期一

日本製造

咖啡桌書《中國製造》當然好看,而且絕對是我杯茶。書裡那些中國製品從小見到大,不過幾年前起我的美藝欣賞對象就由新中國開拓到近代日本國。因此,最近在學校遇到《Made in Japan》這本和《中國製造》形式有點似的小圖書時就非常興奮。和《中國製造》一樣,英文書《Made in Japan》所涉獵的範圍廣闊,由教科書到漫畫書、由資生堂到地藏王、由電影海報到唱片封套,令人目不暇給。

作為日本歌謠擁躉,我最開心當然是揭到唱片那寥寥數頁。一直覺得日本歌謠(包括演歌)吸引之處除了優美的旋律(其實詞都有趣,可惜暫時懂太少)、奇妙的歌手及其歌聲外,就是那些風格統一且強烈的唱片封面。這就是弔詭之處,本來美術應該是多元多變才是好的,但在這個時期的唱片我卻認為設計單一乏味反而「啱數」。因為日本歌謠本身就秉承著這種單元風格︰三段一樣的旋律配不同的歌詞(有時還極相似)、演歌用五音音階所造成的變化少、題材範圍狹窄,三幅被的情話加地方名(有時又悶唔晒喎,除了定番的長崎橫濱,偶爾巴黎和舊金山)。

其實在Youtube上找到極多這些唱片封面,昭和二、三十年代用黑白相時,只須加上一種底色就完成;到昭和四十年代,設計由單調開始走向較複雜,但總而言之都是簡潔的。不過,這種設計很大程度是因為7吋的單曲黑膠碟所限罷?沒大碟那麼大的畫布,只能在7吋的空間發揮,看來又是一個風格單元化的原因呢。沒關係,這些都無損我對它們的喜愛,也許某程度上這是一種吸引我的形式主義。至於《Made in Japan》最大的缺點就是由洋人所編,獵奇味重,而且平面設計比立體的多太多,這些都是我們的《中國製造》比它優勝之處。

信和樓上其實買到這些7" single,但黑膠唱片我買的話就得個睇字,不過咁靚。 圖為鄉裕美(郷ひろみ)於1973年6月21日發行的《赤裸的維納斯》(裸のビーナス)。《Made in Japan》的圖及其他唱片圖片遲些放在facebook,有興趣可看看。

2009年11月14日星期六

不單調的世界

講起那些討厭男子表現陰柔或娘或乸的男人,若細心地觀察他們,不難發現他們其中沒有多少有真正大丈夫男兒氣(朋友A的用語是「半個八婆」)。其實講到尾似乎還是舊社會的懼基意識作祟,他們可能因為怕被人笑娘,然後無知地由娘跳到基的結案陳詞,於是先發制人爭先恐後執起石頭亂擲。老老實實,世上哪有男人是百份之一只做所謂男子漢行為的?柔的盡頭是剛,剛的盡頭是柔,道行高的人應該是剛柔並濟的。雖然我們的主流社會對大眾薰陶「娘是負面」及「基是可怕」的意識,甚至不反對人們去取笑去欺侮這些陰柔男子(我不清楚日本新種的草食男屬不屬此類,及,陰柔≠基)。但,上天是公平的,嗜camp如命的同志通常有著洞悉人心的智慧。

你想想女人最好的朋友是誰?當然不是女人,女人最大的敵人才是女人,而最好的朋友就是那個可以和你談戲劇時裝、彼此磋跎的基佬朋友。如果你享受不到這份基佬對女性們的貢獻,不妨舉另一些例子。你知道過去廿年香港人聽得唱得最多的粵語流行曲的兩個填詞人嗎?塑造香港(以至大中華)男女情感觀念的他們無疑是偉大的。再數下去,他們不會不出場︰美輪明宏、奧斯卡王爾德、田納西威廉斯、陳百強、楊凡、聖羅蘭……如果世界沒了基佬,將會是黑白的、單調的,否則同志的旗幟怎會是彩虹色呢?



其實不清楚陰聲細氣的BB是不是基,看他簡介說自己喜歡跳舞、做戲、打波,一時間政治不正確的我心諗「打波」這一項都幾直嘛。誰不知轉頭見到這段片,他訴說自己喜歡打波時,我又心諗︰ 「睇死你都係打羽毛球!」答案你自己看。

2009年11月12日星期四

內在小女孩

前天走過電視機前,正在播《My Name is 邦》,崔健邦訪問的是《十人巷》的參賽者。我沒有追看《十人巷》的習慣,所以只認得和森美吵架的那個豆豆和另一個同組的BB(因為我有看吵架那集,而吵架也因BB而起)。訪問BB時,同時播出他在決賽的表演片段,是張國榮的經典雌雄同體舞,然後看他談話時羞澀的樣子,忽然泛起一絲興奮,因為長久以來香港演藝界都只出產陽光氣息或高大威猛的男仔頭,郎比妻更嬌的小妖精接近絕跡。雖然張敬軒都有再現過那段經典中性表演,但無甚妖媚;張的緋聞男友Kenny本來都有潛質走小妖路線,可是他拋不開所謂偶像的包袱(或者公司意思)所以只落得唔湯唔水的半camp不直。

可能因為還是沒太大知名度,BB似乎還有點「放」。翻看他在《十人巷》的表現,通常他都無刻意把他的陰柔氣質抑壓,和其他女孩們打成一片好姊姊的模樣。在決賽演迷你劇也不介意演同志角色(似是度身的角色,但那個camp精角色太標籤化),也沒有專登去扮man。比賽完結時,情感一到眼淚就奪框而出,激動的他幾乎把藏在他體內的inner girl解放出來。記著,我只是說幾乎,希望他真的會紅,而且把那內在小女孩盡情發揮成一個誇張的bitch!

在網上搜尋「十人巷+BB」時,發現在多網友用俗世眼光來抨擊BB,我不禁想起許多。自小開始,就不停有人講些類似的話來打擊我,這也是我(其中)一道最嚴重的傷口,或者死穴,我是從來不敢去碰甚至接近它的。蔡康永最近和專家們有過筆戰,爭論的就是是否應該隨意笑人家「娘」(香港更難聽的版本是「乸形」)。專家認為這樣會傷害被取笑者,蔡康永則認為如果能改變這個字的負面意味,會否比刻意不提更好。我認為蔡康永的確在為萬千小妖精的釋放作出努力。希望BB更放更紅,共勉之。


和水前寺清子一樣,BB他的臉上有瑕疵,是令我倍加欣賞的原因。

2009年11月8日星期日

人啊!人

因為功夫排滿星期一至日,連在此處逼人接收苦水的時間都沒有。老實說,時間容許的話我可寫足一年三百六十五篇。關於上學,我總不能將能量放在學習上,觀察和對付那些用一種泰國絲苗養出來的百樣面孔就已經是一種磨練和學習。第一位出場的是C,星期日早上返教會的那種純潔女孩(又是這一典型!),向人標榜的是唔洗屋企錢的骨氣和善良的基督精神,但細心觀察其行為,沒有半點耶穌的寬宏和慷慨,卻因為頂著教徒的招牌享盡別人的優待。雖然已見過不少這種人,但我道行未夠高深,還是有點勞氣。

第二出場的不是一位,而是一群,大概她(他)們代表了八十年代尾和九十年代初出世的一群。我不清楚「家教」是不是天生的,如果我出生時欠了的是人緣,她們應該都是born without家教了。但如果家教不是天生的話,那麼……我也只能批判到她們上一代的頭上,但屆時就會是我沒有教養了。我有時都明白每次遇到不太熟的同學或朋友都要打招呼是有丁點兒麻煩,但講到尾不過舉手之勞。但她們明顯將如何有禮貌的功夫都轉往專注於修煉「如何睇你唔到」的神功上。我是扭盡六壬去向她們揮手和說哈囉的,若事至此,無禮的就不是我,而是她們。至於微笑是沒有用的,我的好友就告訴我若你微笑,別人會反彈一句「笑乜啊你?」。

我的摰友何倩曾言︰「如果佢地對你鬼咁好,你咪仲驚!」不久之後,上段提到的那位好友就說她有相同的感受︰「佢好似對你個個都好有禮貌咁喎,但我一見到佢就心噗噗跳,唔係鍾意佢啊,係好似佢會嚟陰你害你咁!」這個她口中的「佢」在我眼中很像Marc Jacobs,都是同一類絕頂聰明的人,不是有橫溢的才情那款,而是看到和深明自己的缺點,但懂得從身邊的人去得到資源以補自己的不足,甚至利用他人的能力作利益輸送,借你的花來敬他的佛,計到絕贏到盡。可不可怕?以前一味cynical的我也許會很氣憤,但今天我的態度是誠實地求同存異,如果有值得借鏡的手段或身段,學習一下又何樂而不為呢?

星期五在學校放映會看了《烈日當空》,有導演對談會,片中那中學在我樓下,有機會都想詳談這部戲。(儘管已經是一年前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