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穎萱與小宇先談香港的寫作靈感,由張愛玲講到《號外》眾作者,但很快就自然演變到談香港與上海《雙城記》。小宇認為上海歸位是潮流大勢,香港其實不必介懷退居二線城市,就算格拉納達她們都是很迷人的二線。但是,顯然台下的劉細良和台上鄺穎萱都有點不忿氣,前者疑問為何香港走向中產失敗,後者堅持香港人有獨特性格。小宇指出香港其實從來都不如紐約倫敦,所謂國際大都市是當時《號外》吹捧而已。當初他們是以為吹捧和不斷的潛移默化會有一天弄假成真,但今日的結局說明,原來《號外》一直都只是小圈子,到最後都是TVB赢晒,一街laugthing哥和好姨。聽這段笑到我標眼水也嘆息。
前陣子寫過本城餘下的三斤釘,唉……恐怕一個月未夠就要打倒昨日的我了,且聽我解釋。我一到場就環視場地,大概只有一百個位子,開場時大約八成入座。而來者各年齡層都有,後生的不算少,大致都算有個款沒什麼寒酸味,但內涵呢?這就要等到提問環節才能顯現了。一馬當先舉手提問的是位一身黑衫黑裙黑男裝皮鞋的型女,當然,剛入座我就留意到她的存在。她一手拿著Moleskine筆記一手拿咪高峰道發問,開口是普通話,大意是她翻閱《號外》archive(一個我都有的習慣) 和將錢瑪莉與獨居蘭開夏道的女律師比較,問小宇他對新一代港女作家的看法。小宇先指他星期六不讀《信報》故只看過少許王小姐的文,但感覺她有點精神分裂,又要bitchy,熱愛高跟鞋,但又滿口王爾德、莎翁,若肯放棄演示文化品味,便會更好看。
本來黑色打扮的有型後生女還有第二個問題,但中途被一條連鄧小宇=錢瑪莉都不知道的老坑無禮打斷,說些有的沒的,這時小宇的臉仍然保持著原來十份一的笑容,委實難得!但多得這位老坑獻一獻世鬧個笑話,否則就會和每次的讀者會一樣平凡了。其餘的讀者都是問些非常可以預料的問題,沒有太大驚喜。我猜想小宇是失望的,他的讀者會沒有什麼有型人士的出現(不是沒來,而是懷疑根本香港已經沒有),而比較有型有學養內涵的一位則來自內地。因此,我的猜想雖不中亦不遠矣,香港文化青黃不接、模式化、貧富懸殊……內地已經趕上了,甚至知識和角度都在進步,更別說本來就很強的語言能力。心灰意冷嗎?不,不必為放大ego來爭名逐利,包容、積極、心平氣和,我相信挑戰和機遇總是一起來的。
完場後,我問小宇點解當時咁鍾意寫狄波拉,他都同意他對狄波拉有一種愛恨交織,但事隔多年已經不記得原因了。其實還有很多濕碎的值得記下來,例如他談到有些極權國家作家為寫作揭露社會醜惡而犧牲,對比自己微不足道而咽哽……如陸離所寫︰涓涓溫柔,偶然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