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深知自己人緣不佳,媽媽常說︰「你有沒有檢討你自己?」今天上學時玲瓏的女同學問我有什麼生日願望,我打哈哈卻道出事實︰「我想殺人。」頓一頓,我再認真說︰「不過,相信也很多人想殺我我。」她點頭同意。到了晚上,左右腳分別踏在天秤與天蠍座之間的另一位醒目女則認為︰「個個你都睇唔順眼架啦!」我叫她將此話的第三個字後移兩格比較合理。
不是沒有檢討的,打從意識到自己在每個圈子都不斷被邊緣化,我幾乎年年月月日日都在檢討。當有人指出不要放縱真我的表現時,我馬上全力收歛,將那些將要吐出口的自認為抵死啜核的玩笑一個又一個骨聲吞掉,又將無數傷感情的飛劍強忍喉中。但原來一切都和你的態度無關,「與別不同」對喜歡文藝和時裝的人而言雖說是正面多於負面,但你所感受到的壓力和比其他人得到的少都不是不要命的。
如何要命?每天十二小時詐傻扮癲(及鬥詐傻扮癲),連每個表情是該喜該怒該哀還是該樂都要三思而後行,因為別人往往因為你講錯一句話做錯一個表情而將你打落十八層地獄(you know,阮玲玉的遺言)。當然我明白而且也珍惜自己的與別不同,但代價真的很大。今天還能悍衛到,明天就不知道會不會被決堤的淚水沖毀,加入綿羊的行列裡尋找安全感去。
今年的生日衣服,我穿了在家裡和媽媽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