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桌書《中國製造》當然好看,而且絕對是我杯茶。書裡那些中國製品從小見到大,不過幾年前起我的美藝欣賞對象就由新中國開拓到近代日本國。因此,最近在學校遇到《Made in Japan》這本和《中國製造》形式有點似的小圖書時就非常興奮。和《中國製造》一樣,英文書《Made in Japan》所涉獵的範圍廣闊,由教科書到漫畫書、由資生堂到地藏王、由電影海報到唱片封套,令人目不暇給。
其實在Youtube上找到極多這些唱片封面,昭和二、三十年代用黑白相時,只須加上一種底色就完成;到昭和四十年代,設計由單調開始走向較複雜,但總而言之都是簡潔的。不過,這種設計很大程度是因為7吋的單曲黑膠碟所限罷?沒大碟那麼大的畫布,只能在7吋的空間發揮,看來又是一個風格單元化的原因呢。沒關係,這些都無損我對它們的喜愛,也許某程度上這是一種吸引我的形式主義。至於《Made in Japan》最大的缺點就是由洋人所編,獵奇味重,而且平面設計比立體的多太多,這些都是我們的《中國製造》比它優勝之處。
信和樓上其實買到這些7" single,但黑膠唱片我買的話就得個睇字,不過咁靚。 圖為鄉裕美(郷ひろみ)於1973年6月21日發行的《赤裸的維納斯》(裸のビーナス)。《Made in Japan》的圖及其他唱片圖片遲些放在facebook,有興趣可看看。
前天走過電視機前,正在播《My Name is 邦》,崔健邦訪問的是《十人巷》的參賽者。我沒有追看《十人巷》的習慣,所以只認得和森美吵架的那個豆豆和另一個同組的BB(因為我有看吵架那集,而吵架也因BB而起)。訪問BB時,同時播出他在決賽的表演片段,是張國榮的經典雌雄同體舞,然後看他談話時羞澀的樣子,忽然泛起一絲興奮,因為長久以來香港演藝界都只出產陽光氣息或高大威猛的男仔頭,郎比妻更嬌的小妖精接近絕跡。雖然張敬軒都有再現過那段經典中性表演,但無甚妖媚;張的緋聞男友Kenny本來都有潛質走小妖路線,可是他拋不開所謂偶像的包袱(或者公司意思)所以只落得唔湯唔水的半camp不直。
But all in all,我個人認為Yohji比MMM更值得被選為時裝英雄,即使你可能覺得MMM好勁,在阿Balmain阿Balenciaga的大膊頭前一年已經先行一步。So far其實YY才是一直在煲湯的那位,而實際上飲到他那煲湯的人卻是那些超級名牌的舵手。但不幸地,很多時做英雄就只能煲湯,而未必自己飲得番。例如YY 06春夏女裝恤衫上那些立體bow tie,很快便被吸到Dior Homme 06秋冬的Tux系列,1998年秋冬YY的Knitted collection,06年秋冬被MJ「羅致」到LV和MJ自身。N(N)執笠,YY破產,壞心地想想who's the next,我覺得UNDERCOVER最危,因為高橋盾在訪問裡答「如果送你一億円」這題時答︰「用作会社的資金。」
YY 06春夏女裝恤衫上那些立體bow tie,很快便被吸到Dior Homme 06秋冬的Tux系列。
與《My Dream My Way My Inide Music》這份集體回憶有機體的正反互動當然一發不可收拾,除了潘姐姐的獨立精神,還有那個華洋雜處貫通中西的精緻舊香港面貌。像#10 My Hong Kong的介紹︰「1965年香港大東電報局出資請我由London返港拍一部29分鐘的紀錄片"East West Island"大規模在海外宣傳香港。主題曲My Hong Kong由兩位英國作曲人編寫……」 看!雖然有陣蘇絲黃的獵奇味,但總有型過在大江南北熱播宣傳港澳自由行的廣告罷?碟中收錄的每首歌曲幾乎都是中西題目兼並的,像是給害人無數的母語教學政策一記又一記風聲霍霍的耳光。若是你看到#3《給我一杯愛的咖啡》不明白是那到底是什麼,附上英題Essence of Love理應完全了解。
掌風最強最密的是一份《白孃孃》的唱片附頁,全劇歌曲皆以雙語呈現你的眼前。本來我就很喜歡《白孃孃》裡的歌,因為《白蛇傳》是我幼年的童話故事(!),而作曲者是中國流行樂壇的John Williams--顧家煇。對於資淺樂迷如我,這些細膩立體的英文歌名真是大開眼界。最為人傳頌的《愛你變成害你》是If Loving You Means Hurting You,《誰能阻擋我的愛》是Who Can Stop Me From Loving You,統統是成熟的雙語榜樣。而這些美好的一點一滴已經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曾經擁有的臼井儀人,誰想到失去小新的一天會那麼近?我們千萬不應take it for granted。
聽和讀著《My Dream My Way My Inide Music》時有點像流連YouTube的感覺,看到一點潘姐姐的一些,我又想起另一些看過的和去查看另一些。首先,她的歌唱事業一向都是保持此碟強調的獨立精神,而我印象中的時代曲歌星多數都是走大路的。然後回想到她一些非常有趣的舊作,例如翻譯《負心的人》為英文版The More I love,「愛你也深,恨你也深」能對到工整的「The more I love, the more I hate」已經夠厲害,而且更和當時主流的西曲中詞已經劃清界線,用上原為日本曲的《女人的嘆息》(女のためいき)的國語歌再譯出第三手的英文版,誠為只此一家的刁鑽。
除了日本歌謠,另一樣我耳朵的長期伴侶就是時代曲。時代曲歌星之中我最愛白光、靜婷和潘迪華,而潘迪華真是盡得風流的一位。數年前在樂壇頒獎禮聽到某些老牌歌星分到致敬豬肉後表示要唱更多好歌以饗歌迷,我一聽就光火︰他/她不是已經收山歸隱廿年了嗎?死人冧樓時的賑災都唔肯開開金口亮亮老相,還廢話個什麼勁?但潘迪華真的有姿勢也有實際,時不時就和本地小眾後生仔女音樂人跨科作樂,為「人老心不老」作出漂亮的示範。她不下數次說要讓時代曲留傳後世就是要靠年輕人來將之煥然一新,而終於她和一眾獨立音樂人煉出《My Dream My Way My Inide Music》合輯。買了唱片未開包前,我先將曲目一掃,人和歌的組合可說一本地小眾音樂的一時之盛,當然,除了陳奕迅。
唱片同時也是一本小書,封面那個年青時的Rebecca Pan大概穿了件Christian Dior的真跡,兼且弗到爆。讀小書的自序,我覺得非常感動,因為完全包括了我聽我愛的音樂時(even if對待人生時)的心聲--例如這句︰「五十年來,我總徘徊在夢想、現實倆條路上。」,又像是在為我這種遭受歧視的懷舊旋律迷在出頭,卻不是潑婦式的控訴,是優雅地教你班o靚仔o靚妹什麼是好品味,而且充滿著青春感和希望。像我這樣孤寒成性的人,已經忘記了上一次真金白銀拿出來買的本地唱片是哪張了。而這張《My Dream My Way My Inide Music》光是看那本小書的內容,已經值回價格,如果妹仔都尚且如此高質素,作為主人婆的歌曲當然不會令人失望。
自第45期單行本的《犬夜叉》之後我就暫停追看高橋的作品了,至去年聽聞《犬夜叉》謝幕(at long last!)才去看看結局。之後最期待的當然是高橋留美子經歷《犬夜叉》瘋狂拖長一役後能變出什麼?我不是電車男,所以原來在四個月前就在《少年Sunday》開始連載的最新作品《境界的輪迴》(境界のRINNE,香港未有官方定譯,但《境界的輪迴》確實不是個好名字)我都不知道。近日上網查看才發現這部萬眾期待的巨著,萬眾期待當然是因為對高橋前作失望的大有人在啦。
在今屆NHK《回憶的旋律》的宣傳片中有歷屆精彩片段。我喜歡其中唱日文版《田納西華爾滋》(The Tennessee Waltz)的江利智惠美和唱《愛的讚歌》(Hymne à l'amour)的香頌女皇越路吹雪,如果大家不是太缺乏記性的話,我十天八天前寫過日本的著名女同志歌手佐良直美,她代表作之一《只要妳能幸福,有何不可?》講的就是個為世不容的女同故事。填詞的那位女詞人叫岩谷時子,她和越路吹雪在寶塚識於微時情投意合,即使越路結婚她仍默默在守候。這段喱士半生緣叫人動容,富士電視台曾將她們的故事拍成單元劇。她除了寫歌謡曲的詞外,作得最多就是翻譯香頌的歌詞。
大抵人人都認為演歌或日文舊歌迷的年度盛事是大除夕的紅白,但其實真正vintage以懷舊為重的是每年八月舉辦的《回憶的旋律》(思い出のメロディー)。紅白主旨其實是當年炙手可熱的當紅炸子雞,近年的懷舊只限於悼念亡人。用潮流術語來說,紅白是人人皆有的吉田Porter,而「回旋」(What a bad term!)則是京都的一澤帆布。《回憶的旋律》今年已經辦到第41回,我去年開始看直播,而一直在網上搜索舊片,值得欣賞和研究的價值絕不亞於紅白。剛剛看了今回的各項內容介紹,都算幾精彩。
類似的情況還有從甘生的電台節目裡聽到他播放吉永小百合的早期紅白錄音帶和介紹他口中的「一曲歌王」坂本九。其實坂本九不是one hit wonder(一発屋),起碼兩發!日本人除了傳頌Sukiyaki(上を向いて歩こう)外,還有一首《見上げてごらん夜の星を》--你看我多討厭的知少少扮代表,Sukiyaki中文版最出名的分別是杜麗莎的《眉頭不再猛皺》和梅艷芳的《願今宵一起醉死》。
創作人士用作品透露性向這種軟出櫃行為,古今中外文學音樂電影界比比皆是︰普魯斯特(Marcel Proust)、林夕、張國榮、三島由紀夫……to name a few。因此十分訝異為什麼到前幾天還有人認為何韻詩性向成疑,報紙都幫她列表指她那些歌那些舞台劇透露性向了,在此不贅,反而是我記得去年憑唱N個愛字首登紅館的張敬軒比較藏頭露尾。我最怕的樂壇校長不好好做表演嘉賓,反而迫問演唱會主人性取向起來,最後只不過無癮地迫出個生仔論。唉!校長你看看阿軒仔的曲目表,有緋聞男友的《預言書》,也有他偶像的《粉紅色的一生》。 誰看不出陳百強唱《粉紅色的一生》的基心?再看看同年的《拉闊變奏廳》,張敬軒盡唱另一基偶像林憶蓮每一首可讓他代入的經典,尤其是畫公仔畫出腸的《你是我的男人》。
昨天寫到水前寺清子一直唱的都是男性演歌,但主旨是高唱男兒當自強和流血不流淚之類,真正以女性角度唱出深愛另一女性的是Chita的朋友兼競爭對手佐良直美(這令人想起女校裡那些friend過打band的男仔頭)。佐良直美成為史上出道最短時間奪得日本唱片大賞憑的就是唱《只要妳能幸福,有何不可?》(いいじゃないの幸せならば),作詞那位不例外也是叻女一名--岩谷時子女士。佐良直美在1982年被傳媒破櫃,報導她與一名叫Cathy(キャッシー)的女藝人有同性愛關係後黯然引退。如果何韻詩今後愈來愈紅,這就表示香港向文明社會邁進中。至於她和張敬軒無獨有偶的生仔論,subtext應是《夏菲米克的時代》的經典對白︰「No, but God knows we keep trying.」。
如同聽到小美與小綜傳基聞就尖叫的腐女般,我一直努力地找Chita的les moment。她連續廿二年紅白表演之中,官方收藏大概齊全但我只搜集到十八年,而千方百計才尋到的1972年紅白果然有寶,怨曲女皇青江三奈竟為Chita獻上無傷大雅的一吻,我馬上想起at 17的《女扮男生》︰「Kissing U 讓我不呼吸也不張開眼睛 你吻下吧 Wanna try a little tenderness」坦白說,相比起刁喬扭擰的陳志雲,何韻詩已經光明得多,請不要再為這些尋常瑣事大驚小怪了。
要數這個學期最exhausting的,當然是人事關係。星座年初早有預言,一些虛假的友誼將會在2、3月受衝突,衝突當然是正面的,是為了讓我更加看清楚環境事實嘛。然而,我這個人就是有個壞習慣,奉「Never trust a pretty face.」為座右銘,於是馬上就當正那些(其實是一個)懂得吃喝玩樂和華衣美服的新相識為未來割蓆對象。結果?哈哈,原來真是的斷交目標原來是向來自信最會與之打交道的「實力派」。
我在想,一首流行曲並不如電影電視或書名那些作品有一個較大型的故事或表現的思想,所以在翻譯歌名上也不能耍太多的花樣。近日看了多部講英國貴族電影,中文譯名雖都跟本來的英文名相去甚遠,但冇所謂,因為能表達到作品內容。例如《故園風雨後》(Brideshead Revisited)廿五年前的《同窗之戀》(Another Country )。
小柳留美子(小柳ルミ子),作者寫成小柳瑠美子,又不是賈寶玉,無啦啦一出場就多塊玉。她的《逢いたくて北国へ》大意為︰想到北國見你,寫成《在北國相逢》算是中規中矩。青江三奈的《女から男への手紙》就離晒大譜咯,明顯就是《女人給男人的信》,雜誌裡的《小樽之燈》大抵是作者有幻聽。那年都春美(都はるみ,不要有邊讀邊,發音是Miyako Harumi)拿了唱片大賞,首度大壓軸《北の宿から》,秋子譯《從北鎮而來》。但「宿」在日文裡解鄉下地方的小旅館,也許是鎮也許不是。叫我譯我也唔識,照讀Kita no yado kara。